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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借问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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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息闻言看着她的眼那样的目光让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拂开凤栖梧额际的指尖轻画眉眼……眉如翠羽眼若星辰肤如凝脂唇若花瓣……这一张脸不着丝毫修饰自是丽质天生冷冷淡淡却自有一种清贵气质。这是难得一见的绝色江湖十年已很久未见这等干凈清爽的人物了。

    “为什么?”丰息似呢喃的低问问得毫无头绪但凤栖梧听得明白。

    任指尖轻扫那绝许不他人侵犯的容颜感觉指尖那些些的温暖及那淡淡的清香雅若幽兰。

    凤栖梧轻轻合上双眸喃喃道出:“因为愿意!”

    是的因为愿意!因为心愿意!

    丰息指尖停在她下颌微微抬起叹息般的轻唤:“栖梧。”

    凤栖梧睁开眼睛那一双眼睛清澈如水未有丝毫杂质未有一丝犹疑倒映着眼前的人清清楚楚的倒映着。

    仿佛是第一次这般清晰的看到自己那双纯凈的眼中倒映出一双温和而无情的双眸丰息到口边的话犹疑了指尖收回手腕落下微笑笑得优雅淡然“栖梧我会帮你找一株最好的梧桐。”

    心一沉剎那间刺痛难当为何不是“为你种一株梧桐”?

    “栖梧不大喜欢讲话那便唱歌吧。”丰息倚靠在软塌上他还是那个高贵若王侯的丰公子脸上还是那历尽千年也不曾褪去的雍适浅笑“栖梧的歌声有如天簌让人百听不厌我很喜欢的。”

    很喜欢是吗?那也好啊便让你听一百年可好?

    “公子听过《思帝乡》吗?”凤栖梧轻轻问道。

    “栖梧唱来听听。”丰息闭上眼全然放松。

    琵琶响起嘈嘈如细雨切切如私语默默倾诉。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清亮不染纤尘的歌声绕室而飞从窗前飘出洒于江面。

    江面宽广阳光明媚几丛芦苇几叶渔舟夹着几缕粗豪的渔歌再伴着几声翠鸟的鸣啼便成一幅画明丽的画中绕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淡烟若飞若逝。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那一丝纵被无情弃也不羞的无怨无悔丝丝缕缕的痴缠缠在江心任是风吹也不散!

    南国泰城。

    此城地处南国南部再过便为尔城尔城乃边城与皇国相邻。本来尔城过去还有戈城、尹城但都在五年前的“戈城大战”中为皇国所吞并。

    “好了总算到泰城了。”

    泰城门外风夕抬看着城门上斗大的字感叹道。

    “朴儿你快点咱们进城吃饭去。”回招呼着一步三移的娇少爷。

    “你有钱吃饭吗?”韩朴抱着空空的肚子有气无力道。

    两人此时倒是干凈整洁的除了韩朴面有菜色。

    “没钱。”风夕拍拍布挨布的口袋答得十分干脆。

    “没钱你怎么吃饭?难道你想抢?”韩朴直起腰道。

    不要怪他出言不逊而是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觉得任何不正常的行为安在风夕身上才是正常的。

    “抢?”风夕怪叫一声直摇头道“怎么会我堂堂白风夕岂会做这种事!”

    “你做的还少吗?我家的药你偷的、抢的还少吗?”韩朴撇撇嘴道。

    想当初他对‘白风黑息’这两位大侠多么景仰崇拜啊可现在看到了他们的真面貌只觉得这所谓的大侠啊有时跟无赖也差不多。

    “嘿嘿朴儿关于你家的药的事那叫做行善。”风夕干笑两声“至于今天吃饭的钱我会弄到的。”

    “怎么弄?”

    “跟着我走就行了。”风夕瞄两眼韩朴笑得别有意图。

    被她眼一瞄韩朴只觉着脑门一凉颈后寒毛直竖直觉不妙。

    “快走呀朴儿还愣着干嘛。”风夕催促着他。

    韩朴无可奈何只得跟在她身后。

    两人拐过两条街前面街道十分的热闹行人拥挤。

    “到了。”

    耳边听得风夕一声叫喊抬头一看前面一个大大的“赌”字。

    “这不是饭店是赌坊!”韩朴叫道。虽然先生授课时他总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但这“九泰赌坊”四字还是识得。

    “我当然知道是赌坊。”风夕一拍他脑袋指着赌坊的牌扁道“听说这‘九泰赌坊’是这泰城内最大的赌坊口啤不错从不欺压诈骗!”

    “你难道想靠赌博赢钱吃饭?”韩朴猜测着她的意图。没费什么心思去想这号称武林奇侠的女人竟然会赌博。这几月的相处他已见怪不怪了。

    “朴儿你不笨嘛!”风夕赞赏道。

    “你没赌本怎么赌?”韩朴狐疑道才不被迷汤灌醉每当她夸将他时也代表着她在算计他。

    “谁说我没赌本啦。”风夕笑眯眯的道脸上笑容此刻与丰息有些象。

    韩朴上下打量着她最后眼光落在她额际的那枚雪玉月上。

    “难道你想用这块玉月作赌本?那还不如当去当铺换几片银叶保险。”只不过‘素衣雪月’乃她的标志她若输掉了怎么办?这样的雪玉月世上也只一块吧?就象那个黑丰息的墨玉月也只一块。

    “这东西呀……”风夕指尖轻抚玉月有丝婉惜道“这是家传之物不能当的否则我早把它换饭吃了。”

    “那你用什么作赌本?”韩朴小心翼翼的问道同时稍离风夕三步远的距离。这一路来他身上能当的早当了最后只留那一柄爹爹给他的七宝匕决不能让她拿去当赌本若输了以后去了地下会被爹爹敲破脑袋的。

    “跟我来就知道了。”风夕手一伸便抓住了他的手连拖带拉把他拐进了赌坊。

    一进赌坊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难闻的异味及震天的叫喊声。

    “我们就玩最简单的买大小吧。”风夕拖着韩朴往人堆里挤。

    韩朴一手被风夕抓住得空的一手便捂住口鼻。

    现在虽是十月末了天气很冷但赌坊里封闭着只余一张大门开着人却十分的多因此空气不好。想他自幼娇生惯养这些日子跟着风夕虽餐风露宿的但并不从真正接触过这些低下层的人。此时耳中听着他们粗鄙的叫骂声眼中看到的是一张张交缠着**的贪婪嘴脸鼻中闻着他们几天不洗澡的体臭及汗酸味胸口一阵翻涌好想立时离去偏偏手被风夕抓住动弹不得。

    而风夕却是拖着他左穿右插的钻进人群终于让她挤进了圈中。

    “快买!快买!要开了!要开了!”庄家还在吆喝着。

    “我买大!”风夕一掌拍下。

    这一声清清泠泠的叫声把众赌徒都吓了一跳一个个眼睛都从赌桌上移到她身上。

    一瞬间本已分不清天南地北、已记不起爹娘妻儿的赌徒们便仿若有清水拂面一个个激淋淋的清醒过来一双双红的眼睛看着眼前这白衣长的女子清新素凈如水中青莲那样的一张清绝红尘的脸亮如寒星的眼中闪着一抹戏弄的讪笑看得众人几疑梦中这人什么时候从九天上掉下来的?

    “喂!我买大呀!快开呀!”风夕手一挥一股清风挥醒了还在傻愣着的庄家。

    “哦……仙……姑娘……这……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庄家回过神来支唔着。

    “为什么我不能来?”风夕手又一挥长指指向周围的人“他们都能来我当然能来你倒是快开呀!”

    “姑娘这不是女人玩的。”旁又有人劝说道。

    “为什么?”风夕眼一斜瞟向那人那人给她眼光一扫不由垂下头“东朝哪一条律法规定女人不能赌钱?还是南国有律法规定女人不许进赌坊?”

    这?确实没有明文规定。众人想道但出生至今也是第一次见到有女人进赌坊大声吆喝着赌钱真的是此生仅见啊!

    “既然没有那我就可以玩啦!”见众人语塞风夕指向庄家“喂你倒是快开呀!等半天了!”

    “这个……姑娘……你赌什么?”庄家无奈问道。

    “就赌你这个呀!”风夕道。

    “姑娘庄家是问你赌多少?”旁有人好心提醒道。

    “哦这个呀?”风夕偏偏头左手一拖便把韩朴拖上前“就赌他啦!”

    “啊!”这一下众人再次傻眼想不到她的赌本竟是一个活人。

    “你……”韩朴闻言惊怒刚回头开口便止了声哑穴被点住了。

    “你看看这孩子值多少钱?”风夕笑眯眯的问向庄家。

    “五银叶吧。”庄家道看这孩子背影瘦瘦弱弱的怕干不了什么活如今这世道能值五银叶已是不错。

    “五银叶太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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