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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三千里山河--第七章我给你们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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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州,带着十数名全副武装的学兵,正站在一座山头之上。山头左右,都是长袍马褂的中国人在测高测衔。各种从上海天津购买的洋式测量器材,到处都是。李星也在这儿,带着几十个南洋青年,他们都还没有军装,但是也没穿长袍马褂,有的跟着詹天佑,有的跟着张旭州那一堆,对着周围陌生地景色指指点点。

    张旭州面色如铁,合身的军装在他壮实的身子上绷得紧紧地,六轮手枪插在皮带里面,机头张着。他周围学兵们,也无不是全副戒备的样子。比起这些穿着洋式军装的健壮军官。戴着竹子斗笠,穿着破破烂烂号褂,还用着生锈长矛的朝鲜平安道道军们,畏畏缩缩的都不敢靠近。平安道平壤府的府使朴尊闰穿着全套官服,愁眉苦脸的跟在他们身边。

    前些日子,这支队伍,还有几百个吵吵嚷嚷的青年,就在一个天朝上国的知府衔委员,游击衔武官的率领下,突如其来的造访了平安道,他们拿着上国钦差的关防,一来就要圈画营地,考察地势,还拿着一堆机器左摆弄右摆弄的。大同江一带贫瘠,山地纵横,朝鲜王国又刻意要在和清朝接壤的地方营造出一个比较无足轻重的地带。原来高丽王朝府一带的平壤对于汉城的王国政权,真有些儿天高皇帝远。清朝日本还有洋鬼子的势力,都远远未曾延伸到这里,都在汉城一带和南朝鲜的几个港口争夺。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看着这游击带着的队伍洋枪乌沉沉的,平安道的观察使监司一点抗议的勇气都提不起来。他们那几百乱七八糟的道军,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更何况还有条约在!监司大人一边让朴尊闰顶缸应酬这些不之客,一边飞章向汉城汇报,要议政内阁拿出主意出来。这几天下来,却苦了朴府使大人了。跟着他们在大同江两岸到处乱跑,特别是那位詹知府,越是荒僻之地,跑得越厉害。

    朴府使这些日子下来,小心的观察现,詹知府在他小手本上面记下来的资料已经厚厚一叠,那位张游击圈的要用作驻军营房的地也是越来越大。足足可以容纳上万人。这些清朝上国的人,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不过这些事儿,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府使能做得了主的,也只有由着他们瞎弄。但愿如监司大人所说,汉城议政内阁,能早点拿出办法出来罢!

    詹天佑四下看看,只是默默点头。对着身后李星道:“记下来,这里位置很好。二十里之外,就有一个几乎是露天的煤矿,几乎没有开采,品质也还不错。水运过来也挺方便,虽然储量不大,但是对咱们前期所需,那是足够足够了。”

    詹天佑不知道怎么看重了李星,觉得这个南洋青年灵活细心,还有一点组织能力。到哪里都带着他,几乎是手把手的在教他。确切的说,这些南洋青年,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又要南洋华人传统的吃苦耐劳美德。使用起来,比起原来北洋洋务系统那些大大小小的有着头衔的委员司务,那是强太多了。

    李星答应一声儿,又记了下来。跟着詹天佑跑了几天,他也记下了不少东西。詹天佑圈定了不少地方,准备开办洋务工厂。仅仅是李星记下来的,就有银元局,小炼铁厂,火药厂,枪械局…………这格局之大,比起南洋又是另外一个场面!

    可惜李星还有些儿小小不满足,看着张旭州他们荷枪实弹的,多威风?他更乐意跟着徐一凡去当兵!拿着枪,洋人才不敢再欺负咱们华人!

    正记录的时候儿,张旭州稳步走了过来,朝詹天佑施了一礼:“詹大人,下官有一事不解…………”

    詹天佑穿着一身猎装,拖着大辫子,正满心思的沉浸在这里的规划当中。听着有人问,头也不回的说道:“什么事情?”

    张旭州眉毛皱着,偷偷瞟了一眼缩在一边的那个朝鲜官儿:“咱们在这里,不就是在替朝鲜开厂子办洋务了么?大人说的,可就是练兵啊!”

    詹天佑哼了一声,转过头不耐烦的看着张旭州。他这个人做官实在不行,也不顾张旭州是跟着徐一凡出生入死的嫡系,开口就很不客气:“这些你不懂!不懂就不要装懂!打仗起来,没有武器弹药供应,你去拿命拼?用朝鲜的资源,训练咱们自己的工人,生产给咱们用的东西,再便宜不过了。洋鬼子还不都这么干?这叫资本输出!你们当兵的,拿枪只管保卫好咱们就是了,其他的,不用你指手画脚。”

    张旭州是个憨厚汉子,也不计较,唯唯连声的退了下来。心下愁:“这位詹大人当真不好伺候,徐大人什么时候才到?还是跟着徐大人办事儿,心里面才痛快啊…………”

    正嘀嘀咕咕的时候,詹天佑已经站在高处,一手叉腰,一手用力的画了一个大圈:“从明儿开始,唐大人负责招募的国内小工一到,开始建营地,设厂房,开煤矿!按照徐大人说的,咱们要让大同江,完全变成我们的势力范围!”

    话音激荡,簇拥在左右的学兵和南洋青年们,一个个眼睛亮闪闪的。看着眼前三千里如画山河,几乎都要叫出来一般。

    只有懂汉话的那位朴府使,闭着眼睛,浑身一抖。

    第七章我给你们机会

    李鸿章的北洋大臣督署之内,几盏清茶,飘散着袅娜变幻的香气。李鸿章换了一身行装,也没有戴帽子,悠闲自得的坐在上座。也一叠声的催促荣禄和徐一凡两人宽章升冠。李老爷子一副随和样子,谁还驳他面子了。两位钦差也换了行装,只是坐在那儿和李鸿章寒暄谈笑。杨士骧袁世凯丁汝昌叶志等参与过几次朝鲜事变的文武员弁却只能翎顶辉煌的正襟危坐,双手扶在膝盖上面专心致志的听着。

    他们这些官儿,倒不如无官一身轻的张珮纶,一身便服的坐在那里,摇着扇子。和两位钦差谈谈京城***,和荣禄谈谈当年在北京城的旧事,倒也其乐融融。

    徐一凡一边欣赏着他们宰相城府,一边打量着正襟危坐的那些人物。丁汝昌杨士骧都是旧相识,目光一错不过点头微笑。叶志是淮军宿将,甲申事变的时候儿也有表现。看起来就是一脸烟容,现在已经浑然没有了武将的朝气。更多的目光,还是在袁世凯身上打转。

    无他,这个袁世凯,实在太有名了。如果说谁真的篡清成功,那么真实历史上不是他徐一凡,而是这位袁慰亭。满堂济济多士,就他官位最小。可是他坐在那里,气度雍容,目不斜视。五短身材竟然也坐出了相当沉雄的气度出来。

    可惜啊可惜,也是一代枭雄,但是只怕没有上位的机会啦…………

    荣禄和李鸿章他们寒暄的场面话说完,终于开始说起了正事儿。就看见荣禄一脸严肃:“李中堂。这次兄弟背负地差使重要,大家都明白。镇着一个藩属国,还要练兵。这都不是玩儿的,还要请中堂赏派几个人才。还有这饷道,还求中堂大人确保了。我们都指着北洋作为泰山之靠啊!”

    李鸿章一笑,无所谓的一摆手:“看中哪个人,荣大人你调走就是。就是我老头子,你也可以奏调嘛!”

    笑话儿一出口,所有人都得应景的陪笑。看似一团和气当中,李鸿章捻着胡子微笑:“至于饷道。一年指拨津海关二十万,还有户部拨银十五万。这自然是要确保的。禹廷可在?”

    丁汝昌忽的一下站起来:“标下在!”

    李鸿章微笑用手虚按按,示意他坐下:“这护送饷银军装的事儿。都是你的尾,能确保办好这个差使不成?”

    丁汝昌朝李鸿章一抱拳:“中堂,标下愿立军令状!”

    李鸿章一拍手:“那就好!荣大人,徐大人,可听着禹廷的话儿了?要是出了岔子,尽管找我老头子的麻烦。”

    荣禄和徐一凡都是笑着点头,丁汝昌半转身子。冲着他们两人,直愣愣地道:“荣大人,徐大人,这饷道在标下手里出了问题,自然是惟标下是问。但是事权必须有一,我护送这饷。是交到哪位大人手上,才算卸了责任?这事关军令状,标下不得不问。”

    室内顿时响起了李鸿章的呵斥声音:“粗鲁!有你这么说话地么?”徐一凡的目光和荣禄目光一碰。当即转开,两人心思各个不同,一时都不说话儿。

    荣禄是不想吃相太难看,徐一凡却是别有怀抱。

    过了好半晌,李鸿章地目光只是含笑在荣禄和徐一凡身上打量。室内安静已极,到了最后,才听见荣禄咳嗽一声儿,朝徐一凡点点头,笑道:“我和徐大人,都是钦差,照理说应该是不分彼此的。可是徐大人在给朝廷的练兵条陈上面说了,他想在朝鲜北面练兵。既不太招惹东洋鬼子和西洋鬼子在朝鲜南部的利益,也可以屏藩我大清龙兴之地。老佛爷和太后呢,都觉着有道理。

    徐大人天纵奇才,带着几十人马就敢在南洋洋鬼子老窝里面横行,这练兵自然以他为主。兄弟不过拾遗补缺。既然挂着这个总办衔头,还要负责交涉。说不得兄弟就得坐镇汉城,作为徐大人后盾。饷道呢,兄弟就替徐大人分劳,照看一下了。徐大人只管专心练兵就是……”

    他自以为这话儿说得还算得体,没有将吃相表露得太难看。说完也矜持的摸起了胡子。徐一凡却只是笑笑:“荣大人,兵无饷则必散,这个道理,我们大家都明白。荣大人坐镇汉城,属下自然是极放心不过。但是从汉城转运到北朝鲜,也很艰难。不如属下也在汉城设一个转运衙门,留点兵力在那儿,一边负责监护,一边协助转运。荣大人看可好?”

    这是我给你们的第一次机会!

    徐一凡神色微微有点阴冷,只是咬着牙齿微笑,静静的瞧着荣禄。在荣禄想来,卡住饷就是最好地制约徐一凡的办法。任他生则生,任他死则死。从荣禄是不是愿意分享饷道的控制权,就知道荣禄是把心思放在练兵上,还是放在对付他徐一凡身上了!

    荣禄脸上闪过一丝铁青,又转眼平复如常。拿起茶盏喝了一口,顺便吐了点儿茶末

    “徐大人这是信不过本钦差了?几千兵的供应,这转运的事儿,有夫子就成。丁军门说得有道理,事权必须有一。两家都管着饷,这不是乱套了?我是总办,当担起这个责任起来。你练兵,我坐镇嘛!要是你练的兵,缺了供应,尽管来找我地不是,可好?”

    徐一凡淡淡一笑,拱手行礼:“大人既然如此吩咐,属下还有什么话儿好说。”

    荣禄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嘛!只要我们哥两个和衷共济,还怕什么差使办不好?”

    徐一凡只是点头,看着丁汝昌坐了下来。这饷道掌控的事情,算是定了下来。

    大家正以为该一团和气。说说笑笑,然后接风加送行酒一摆。然后各自走路的时候儿。徐一凡地眼神又变得认真起来,漫声道:“袁慰亭袁大人?”

    众人一怔,袁世凯掸掸袖子,迈步出来,又是一个庭参礼:“卑职袁世凯,谨候大人吩咐!”

    徐一凡呵呵腰算是还礼,笑道:“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咱们不过是叙话儿。庆军六营,在朝鲜。算是我们大清的定海神针了吧?”

    袁世凯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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