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爷揍你?”
这些宗室,仰也懒得招呼,打走完事儿。要是给徐一凡知道,不知道自个儿又得吃多少苦头!徐一凡憋着就是想折磨他来着。
那六急得跳脚:“老四,找你真有事儿!”
仰没好气的走过去。示意戈什哈们退下:“有屁就放!吵醒了徐大人,有你好看的!”
那六一扯仰,鬼鬼樂樂地就朝外面溜。仰也跟着他,心想你小子没正事儿,看四爷怎么修理你,正一肚子没好气儿呢。这些天吃地苦头,一点儿不剩,全便宜你小子了。
走出去几十步,就听见那六啧啧道:“老四,瞧瞧你现在这模样儿。黑得跟***乡下脑壳子一样了。也不知道你犯了什么混,非要当什么兵,瞧瞧咱们爷,每天三个饱一个倒。要什么有什么…………”
那老六是老诚亲王地侄子,原来也算是和仰熟悉。大半夜里,还能闻到他头上致和坊的头油味道。再看看自己。果然是又黑又瘦,不过肌肉也渐渐的在身上出现了。不知道为什么,仰看着这些熟人,觉着总有些陌生。哼了一声:“到底什么事儿,你小子这么迟还跑过来?”
那六四下看看,戈什哈们都远远的瞧着,不敢过来。就看见那六神色一紧,压低了声音:“老四,都是自家朋友,我才给你这么一个天大的消息…………朝廷来了电谕。申饬徐一凡!袁世凯那家伙正在汉城准备呢,荣禄派他过来分徐一凡的权,而且迟早要让禁卫军归国!下面还有什么手段对付他,就不好说了!”
仰一震,讶异地现自己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竟然是替禁卫军的紧张。
***,跟着练两天兵,吃两天大锅饭,跟着淌了两天汗,就以为是自己家了?禁卫军回去了好。自己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吃这个苦头了!
但是话儿出口却是自然而然是另外一番模样:“那帮王八蛋,就会添乱!这消息可靠?”
那六龇牙一笑:“咱们宗室。别的不敢说,这消息灵通,天下第一。电谕才到汉城,那儿的随员就先快马来报了。荣禄和袁世凯撅撅**,咱们都知道,你是徐一凡身边人,转告他一声,想
!”
仰头皮都紧了:“你们怎么这么担心徐大人?”
那六嗤的一笑:“还徐大人呢,老子管他是死是活?还不是他在这儿顶着,给咱们这些爷们儿找了个饭碗,都指望着靠这个回京城还亏空呢。汉城的哥们儿还想再多几个缺。徐一凡死了不要紧,不能断了弟兄们的财路!大家抬着混呗,话就如此,让徐一凡赶紧找找门路吧!得嘞,老四,我话带到了。赶紧回去还得抽两口,一路上爷吞了四个泡儿才算没撅过去!改天到爷地地头,给你找几个朝鲜黄花大闺女…………瞧瞧你,现在一副傻大头兵的模样儿!回见!”
说着那六就是一个长长的哈欠,眼看着烟瘾犯了,伸拳踢足的掉头就走。仰也没拦着,愣了一会儿,掉头就往回奔。
这消息,马上要告诉徐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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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这个夜里,平安道各处,还有别样的变故生着。
这实在是一个不安静的夜晚。
在平壤府附近一个叫做内源洞地村子里,突然响起了狗吠的声音。伴随着狗的叫声,就看见两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脚上身上,都是泥土地黑影,闪进了村子里面。
这些人到了村子当中一处半新不旧的宅子前面,轻轻的扣响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响起朝语问话的声音:“谁啊?”
黑影也用流利的朝语回答:“全师派我们来的!”
屋子里面顿时安静了一下,接着就是微弱的火光亮起。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中年汉子披着衣服,举着蜡烛站在门口。有点紧张地看着外面的两个黑影。
当先地黑影,静静的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举着蜡烛的汉子一怔,居然冒出了一句日语:“武田君…………”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就落在了他的脸上。连蜡烛都打掉了在地上。当先那个黑影,正是曾经和日本汉城公使杉村会面过的天佑侠团干将,武田范之!
被打地人忙不迭的鞠躬,摸黑将他们引进了屋内。
屋子里面地陈设,也是半新不旧,谈不上富贵。倒也不算赤贫。主人打着了火,点燃了油灯。又生火煮起铜壶的水,直到水开。才斟出三杯茶出来。三个人面对面,笔直的跪坐着。
武田范之冷冷道:“琵琶湖一别,也已经十年了。西南战争之后,我们也都零散了许久。当初私学校的征韩志士们,现在大家都还在努力奔走着。一向可好?生驹君?”
虽然他说的都是日本的事情,但是语言,却全然都是韩语。
被称为生驹君的主人默默点头,却并不说话。
“头山先生的信。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吧?清国奴在平安道的作为,也已经天怒人怨了吧?你作为平安道东学党徒的联络之一,应该知道,这里已经是一堆*!”
这位姓生驹地朝鲜主人,看来就是日本潜伏在朝鲜的间谍之一。在过去的十来年当中,日本武士们为了他们的大6梦想。在处心积虑的安排下。在中国和朝鲜,不知道潜伏了多少这样的长期间谍!
关东马匪当中,不少闯出名号地大架杆子,其实都是日本人!而这位生驹,明显就是已经在朝鲜潜伏很久,并且成为朝鲜民间结社组织,拥有很大影响力的东学道的平安道的联络人!
生驹谨慎的选择措辞,但是激愤之情,仍然溢于言表。
“清国奴在平壤实在太嚣张了!他们委派的作催粮饷的使,不绝于途。朝鲜官府本来征敛就已经极重。而清国奴又将这些征敛,增加了一倍!特别是正值夏季田地浇水季节,各用水,本来都是免费。清国奴居然派枪兵守住放水口,要收水钱!朝鲜民间,民怨沸腾到了极处。头山先生如果希望在朝鲜北部制造变乱,那么正是最好的机会!”
武田范之不动声色的点头,淡淡道:“借用东学道的名义,可不可以成事?”
生驹重重点头:“一夫倡乱。当有万夫景从!”
可惜这些日本人,想说什么有力地话儿。还是要借用中国的成语。
看着武田范之微微点头,生驹又开始有些为难:“……可是清国奴在平壤,还是有几千士兵啊,正在训练。就算暴乱起来,还是会被很快平定,那些朝鲜百姓…………”
武田范之猛的坐直了身子:“生驹君,你不要忘记你是日本人!而我们就算为此献出生命,也是值得的!朝鲜北部,只要乱起,我们在汉城还有动作……到时候国内…………”
他猛然现自己已经说得太多,僵着脸闭住了嘴。
生驹也不敢多问,室内一时沉默了下来。最后武田范之才冷冷的,决断一般的道:“武器我们很快会运过来,只要一有机会,哪怕豁出性命,也要在朝鲜北部制造暴乱!这是我们天佑侠团的使命!”
语毕,他重重一拳敲在地板上。三杯滚热的茶水一下被震倒,溅在了他的手上。而武田范之,却似乎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