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更北的北方去了。
“是我害了他们,如果不是我硬要让他们和我偷偷地溜出去,他们就不会走失。”从那年开始,穆剪珠再不过生日,因为她的生日既是亡国之日也是他们的失踪之日。穆剪珠日日跟着母亲到黄河边上眺望着北方,因为她的父亲还在那里和狄兵打仗。这里还有许多美丽而哀愁的女人在那里等待着自己的儿子或丈夫。
西路大军、北路大军等一批批面黄肌瘦的疲惫士兵6续撤回,建梁城的守军死伤了大半撤回了一半,河边守望的女人们慢慢地减少,可是父亲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另外一种恐慌代替了穆剪珠原来的悔恨和悲伤,父亲会不会不再回来?然而穆剪珠却不能像上次那样问母亲,因为母亲的脸是她所未见过的阴郁和恐慌。
“父亲一定会回来的。”母亲的脸色越来越枯黄如同深秋的菊花。穆剪珠紧挨着她站在猎猎的秋风中一起眺望着远方。浑浊的黄河水咆哮着滚滚东去,神情呆板的船工压抑的吼唱着古老苍凉的曲子。
初冬的一场寒霜染白了大地,父亲带着残兵败将和一帮难民回来了。母亲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是真的,父亲也愣住了,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她和母亲。战乱后的离别如此的激动人心。过了很久,父亲才回过神来走过来不顾旁人的诧异把女儿和妻子紧紧揽在怀里一家人抱头痛哭。
“为什么你这么晚才回来?”母亲终于忍不住抱怨了起来,她的泪水不停地洒落在父亲又脏又破的衣襟上。
“请夫人不要怪丞相,他是为了掩护我们才回来晚了。”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不停地向母亲行礼赔罪。
“不必这样,是国家无力,穆某无能才会让建梁沦陷,让万千生民涂炭。”父亲吩咐他的副将安顿好这些难民,便带着她们匆匆回家。
他的脸色是那样忧虑沉重。母亲悄悄地握着他的手轻轻安慰道:“你只要平安就好,无论圣上把你贬往何处,我都欣然接受。”
“我忧虑的不是自己的前途,只是我这一去朝中主和大臣又将气焰甚嚣,中原何日能复!‘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多少年?’”父亲的眉头皱成川字型。
穆剪珠走过去用她的小手握着父亲粗糙干硬的手掌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有我呢,等我长大了一定把狄人打得落花流水。”父亲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女儿小小年纪竟有此豪言壮语,失落的是她毕竟只是个女孩,这话也不过是说说罢了。
“去吧,让秉明和秉宇带你出去玩。”父亲像往常一样挥挥手,他要把自己关在屋里子思考问题。可是他已经忘了,秉明和秉宇,他们已经离穆剪珠远远地去了。穆剪珠的眼眶湿湿的却没有流下泪水,因为她从小就不喜欢哭。
她一个人站在衰草凄迷的破败院落里,看着如血的残阳一点点地消失在西方天际。一种莫名的凄凉和失落向她袭来
第一章天长地长,云茫水茫-->>(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