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你阿姊呢?”
“阿姊和我们走散了……”
常岁宁:“想找回阿姊吗?”
小童点头如捣蒜,眼泪随着快速点头的动作被甩落。
常岁宁:“那我帮你找吧。”
小童再点头。
常岁宁再问:“想替爹娘报仇吗?”
小童再点头!
常岁宁:“那我也帮你报仇吧。”
小童对“报仇”二字尚无十分清晰的认知,但这些时日他总听大家说起,便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眨着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问:“那小袄能帮大人做什么?”
常岁宁一笑:“等你长大再说吧。”
小童用力点头:“小袄一定快快长大,长大后,也要像大人一样厉害!”
常岁宁负起手来,慢悠悠道:“那有点难啊。”
小童不解地眨眼。
“大人我可是百年难遇的厉害。”常岁宁大言不惭道。
小童却满眼崇拜,很是知难而退,并退而求其次道:“那小袄长大后,要像大人一半厉害!”
“好啊。”常岁宁点了头:“那等你长大后,我定给你安排一个厉害的差事。”
小童欣喜若狂地点头,只觉拥有了这世间最厉害的约定。
月色落在树叶上,风吹过,树叶沙沙而动,洒漏下一地斑驳月光。
留下了足够的人手之后,常岁宁带着荠菜等人离开此处,在距患疫百姓不足两里处安置下来,这里也是临时搭建的简陋棚屋。
沔州刺史多次请常岁宁入沔州城中歇息,却都被拒绝了。常岁宁自觉虽服了预防汤药,但为防万一,还是小心为妙,并不打算带着人四处晃悠。
棚屋虽简陋,但所需之物大致俱全,且时值夏夜,熏了防蚊虫的草药,倒也十分方便乘凉。
常岁宁在凉席上枕臂躺下,透过头顶上方棚顶的间隙,恰能看到漫天星辰。
习惯了这种日子的常岁宁这厢颇算得上惬意,沔州刺史却频频遭到同床的妻子嫌弃:“……身上生蛆虫了还是长虱子了?”
又被妻子踹了一脚的沔州刺史叹口气,干脆坐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谁懂啊,他只要一想到节使大人在城外睡破棚屋,而自己却躺在暄软的卧榻上,便实在坐卧难安啊。
沔州刺史一夜辗转反侧,忙了一整日的常岁宁却一觉到天亮。
荠菜提了一桶清水来,供自家大人洗漱。
常岁宁刚洗罢脸,便听一名女兵来报,有贵客远道而来。
这贵客不是旁人,正是经过王长史甄选认证的贵客,宣安大长公主是也。
于这般时辰抵达,显然是日夜兼程赶路而来的大长公主下了马,解下身上沾着露水潮湿气的披风,随手交给摇金。
常岁宁已迎上前来,抬手行礼:“殿下。”
宣安大长公主扶住常岁宁一只手,张口第一句话先叹息着道:“孩子,辛苦你了。”
说着,又看向常岁宁身后的下属们:“也辛苦他们了。”
“殿下日夜兼程而来,请坐下说话吧。”
宣安大长公主点头,与常岁宁一同在露天支起的木桌旁坐下,荠菜和摇金等人则退至十步开外处守着。
“来的路上我已听到消息了……”大长公主的眼神带着初晨的凉意,看向常岁宁时,却又庆幸地道:“幸而有你快一步赶到。”
早在听闻岳州瘟疫爆发之初,宣安大长公主便有意赶过来的,但宣州附近乱象频生,她极不容易平息下来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岳州与宣州一样同属于江南西道,战事自有朝廷做主,她可以不过问,但涉及瘟疫和百姓生死,她却决不能置之不理——
和常岁宁商议罢,宣安大长公主也认为暂时将患疫百姓安置在沔州界内更为妥当,但一应钱粮药材供给,宣安大长公主坚持要包揽下来:“之后我会让摇金留下负责此事。”
常岁宁并不与之争抢,当长辈,尤其是一位有钱的长辈想要花钱时,身为晚辈最好的状态便是乖乖遵从。
并顺道拍一句马屁:“如此一来,那便由殿下出资,我只需担下这好名声即可。”
“好名声?”大长公主叹口气:“哪里就是什么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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