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已渐冰凉的马背旁,喃语了一句:“就一会儿……”,便再难克制,倏然痛哭起来,苦苦零零,凄凄切切。
古有诗言:世林常颂英雄胆,莫叫儿男泪染衫。最是凄恐捣方寸,伶俜寂苦谁能堪。
良久后,许是惶惧之心得到了发泄,又或许是腹中饥馁让他没了气力,哭声终是平静了下来。抹净涕泪,云骞转首跪地,朝马尸深深一拜。
再起身环顾四围,提起心思:照此时渴饿的程度,离遇到山匪应只过了一日。以劫匪骑马的脚程,我至少需要走上一两日才能离开山林,但马儿胡乱冲跑,也不知现在哪里。庐寿城在山阳,往南走应该可以出山,辨认方向的法子爹娘倒教过我一些,只是爹娘也说过晚上的山林极其危险,所以绝不能在夜间赶路。
因着有密林遮掩,云骞只能粗略辨认此时未至黄昏,必须紧趁体力尚存,找些吃食,若无法出山,只能先熬过一夜,明日再走。
心思既定,便从附近捡了一根稍粗的木杈,劈去枝叶以作傍身。随后便蹑足穿梭在山了林之中,越岭穿山本就辛苦,更何况一个孤身苦饿的少年。
直至西山日迫,薄暮苍茫,山林之中沉暗已现。
某片参差披拂的林木之中,云骞坐靠在一颗矮树的枝杈上悄悄探望。并非他不愿找一颗更高的树木过夜,实在是因为爬不上去,只能矮中拔高选了这颗。树虽不高,但枝粗叶密,勉强可作藏身之用。用石子探察没有毒蛇盘踞,才吃力地爬将上来。
棍子搭在腿上,解出外衣兜着的一些鲜菇和野伞子,警惕地吃了几口。野伞子倒还好,一来不用擦洗,而且口感甜嫩多汁,但剩下的一些鲜菇沾了不少沙土、枯树皮,而且味道还有些腐木的腥味,难以下咽。索性就用外衣角系了个小包,留待明天再吃。
暮夜压心智,无人与伴,云骞难免胡乱思想:庐世叔的那枚玉佩应是被他们抢走了,当初婶婶和那个杜公子对这枚玉佩都垂涎不已,绝对是个价值不菲的宝贝,此番若能活着回去,只能给他老人家打长工还了。还有爹娘…豆巧…
然而山林之中,夜动渐起,狐啼虫鸣和夜枭相喑的声音让云骞总觉得有东西要扑将过来。忐忑难安之下本能地开始盯瞧四周的动静,哪成想愈瞧愈怕,愈怕愈瞧。索性想闭眼睡觉混过一夜,却又因白日‘睡得太足’,此刻精神倍至。固然在心中不停劝慰自己,但对能否忍过今夜也渐渐失了心境。
忽地发现密林深处出现一团幽幽飘忽的红光,开始时隐现不定,之后径直朝自己飞过来。早已成惊弓之鸟的云骞登时抄起了棍子,急急往树顶爬去。再定眼一看,那红光已变成了五六团之多,其后还有点点光亮游移明灭,扫数向自己的所在飘来。
紧紧靠在树干之后,云骞牙齿打颤,冷汗涔涔。因着家中的原因,他对鬼魅之说深信不疑,但从未亲眼见过。今次天黑林深之中,遇到此等景象,实在让他妄想联翩。
又过片刻,隐约传来一阵呼喝之声,逐渐有草木摩挲
第六章 逃生-->>(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