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动,仿佛已经快到近前。怕也逃不过,咬紧牙关探头观察,却发现并不是想象中百鬼夜行的景象,而是有人仗着火把夜行而来,听声音似是在追索什么人。
‘多人在追谁,难道那两名劫匪发现我了?一路上我都是小心潜行,他们如何寻过来的?我藏身于此还能瞒过他们吗?’方寸大乱,看着他们越来越近,惶惶不安的云骞忽然心生慷慨:管它如何找到我的,若真被他们围在树上,用乱石砸死,还不如找机会拼了,免得受这整夜惊吓的罪。
念已至此,云骞抄起木棍,准备下树硬悍劫匪。突然异变陡生,左侧密丛之中,骤然传来破空之声,刹那间一屡莹光激射而出,径直打到了一根粗木,力沉势猛,撞得树身兀自震颤。莹光着落之处,木屑飞溅,却瞬间被一团寒冰冻结,还顺势延出了根根冰刺。
云骞骇然收身形,又慌忙屏住气息:此时五黄六月虽过,但绝不至于天寒地冻,那道莹光方触木身便凝冰结珀,简直闻所未闻。
正想着,密丛中忽然闪窜出一道身影,踉跄着走了几丈,便扶靠在一颗树旁,痛苦地呻吟起来。而树林中的火光很快游移到了左近,随后影影绰绰地从林中闪窜出十数人之多,须臾围住了此人。
借着火光,终于看出了情形。扶靠在树边的是一名青年男子,相貌昂藏英伟,目光如炬,穿着暗青麻衣,身后背了一件形似古筝的物件。然而在他的胸肋处,赫然结了一片殷红的寒冰,火光点照下,如流光血玉一般,诡异非常。
后来出现的十数人,各个身形矫健,弓刀齐备,而且穿着都与之前两名劫匪相似,面露凶恶地与男子对峙。
正此时,黑暗遮掩的密林中,又缓缓走了出了一位中年男子,体型削弱,鼻梁却十分臃肿,全身罩着一件玄褐的长袍。
两旁悍匪对他颇为敬畏,纷纷躲让。褐袍中年阴恻恻地看着男子,冷笑道:“看你这回往哪里跑,能躲开本仙师的仙术,也可以含笑九泉了。说,鬼鬼祟祟潜入龙山帮,到底想干什么?”
青年男子并未答话,而是戒备地查看起了伤势,虽然避开脏腑要害,但血冰阴寒彻骨,左肋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心知不宜久拖,便将身背的物什解放于地,随后敛足中气,剑点褐袍中年:“一个五、六层修为的野修,学了些不入流的小术,也敢大言不惭,妄称仙师。若非你仗着人多势众,逼我游杀了半日,真以为能活到现在。方才没料到你还留了符箓,被偷袭得手,这回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几张。”
那褐袍中年听他说道野修、符箓,顿时心惊,左脚隐隐后撤了一步,准备事有不虞即刻逃走,但略一思量,瞬间由惊转怒:“不对,你就是个凡人,本仙师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晓仙家之事,但绝无修为在身,竟敢凭空讹诈于我。”
青年也不分辨,反而喝问道:“我之前杀了两名山匪,他们说你在搜罗稚子。但我在你们贼巢搜了许久,只发现一座粗劣的炼血阵,那些孩子全都不知所踪,你可是对他们做了什么腌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