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申敬业也没说散会,直接走向了会议室门口,这是不想再给李伴峰说话的机会。
看到申敬业起身,其他局长也纷纷起身,准备离去。
李伴峰静静看着申敬业走到门口,又静静看着申敬业从会议室后门走了回来。
申敬业迷路了,他走不出去会议室。
准确的说,申敬业刚才走过的地方不是门,放映机悄无声息的改变了会议室的格局。
来回绕了几圈,申敬业坐回了到了座位上,静静看着李七。
其他局长也都坐了回来,有的假装整理笔记,有的假装翻阅资料。
他们隐约能感觉到,申局长要气炸了,要跟这位新来的平衡人彻底翻脸了。
申敬业默坐了片刻,微笑的看着李七道:“李局长,你知不知道会场有摄像头?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会议过程会被记录下来?你知不知道,你当前不理智的行为,会带来很多问题?”
李伴峰恍然大悟:“原来这场会议都被录下来了?我是不是该把会议内容公布出去?要不先给治安队和爆破组看一看?”
申敬业青筋直跳,咬着牙道:“你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李伴峰看了看手表:“任何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你想离开会议室的迫切心情,我能够理解,但具体怎么离开,这个问题还得继续分析和探讨。”
有人想打电话,可手机不在身上,进会场之前,手机都被工作人员收走了。
有人想喊外边的工作人员,可看了看李七,他们又不敢开口。
从上午十一点,探讨到下午一点半,探讨有了结果。
结果是,没饭吃,可以忍,但没有厕所上,这个忍不了。
经过深入的研究和探讨,责任定性和奖励方案都定下来了。
爆破组无责任,治安队奖励调和剂。
李伴峰在相关资料里看到过调和剂的概念,这东西相当于普罗州的丹药。
李伴峰同意了会议结果,申敬业也终于成功离开了会议室。
王副局长跟在申局长身后,低声问道:“以后再和李局长开会,是不是应该带上安保人员?”
申敬业点点头道:“是该考虑一下了。”
……
治安队发放了调和剂,陈长瑞知道这是李伴峰帮他们争取来的。
“李局长,这件事情我得多谢你,我们的队员……”
陈长瑞在真诚的道谢,李伴峰在认真的看着发放表。
所有治安队员都得到了调和剂,包括从头到尾没有参与战斗的。
按照汤圆的介绍,如果换成普罗州的算法,每个人得到的调和剂差不多和一颗蛇斑丹相当。
汤圆、何本胜等人贡献较多,多给了一天的调和剂。
发放方案是申敬业亲自制定的,队里只能严格执行。
李伴峰连连苦笑,可陈长瑞并不嫌少:“我觉得这才是提升能力的根本所在,有了这次激励,我相信全体队员都会得到极大的鼓舞,
我相信有些人,有些事,并不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发生改变,我相信我没有看错。”
这句话实在试探这位李局长,陈长瑞相信,他就是两年前离开越州的李伴峰。
李七放下表格,看着陈长瑞道:“我觉得你需要改变,你该去为治安队争取更多的东西,这是你身为队长的本分。”
陈长瑞有些诧异,他想以长者的身份,再给李伴峰一些指点,可没想到李伴峰不需要他的指点。
……
回到住处,李伴峰收到了罗正南的电话,通往新地的钥匙做成了。
说是钥匙,但这东西不是钥匙的形状,这东西的形状是根测电笔。
罗正南拿着钥匙来到了花湖公园,先演示了一下钥匙的使用方法。
他把拇指按在测电笔的尾部,让螺丝刀状的笔尖在地面上慢慢划过,直到电笔亮起,就找到了锁孔的位置。
这个过程对罗正南来说很简单,因为他能感知到入口的方向。
但对李伴峰来说有些困难,他没有电修的道门天赋,只能靠着测电笔一点点试探。
试探了十几分钟,电笔终于亮了,罗正南让李伴峰把电笔插进泥土里,开始旋转。
“别着急,慢慢转,只要电笔越来越亮,就证明转对了方向。”
转了将近三圈,平整的地面开始虚化,李伴峰和罗正南掉进了湖水里。
在湖水下方,电笔的使用方法是一样的,在湖底淤泥里寻找合适的位置,旋转电笔,打开下一道入口。
进入新地,李伴峰拿着电笔研究了片刻,问老罗:“我直接记住锁孔的位置,省得在地面上反复试探。”
老罗摇头道:“我试过了,不行,每次的位置都不一样。”
李伴峰没想明白:“新地的入口,每次还都不一样,这是外州新地的特点么?”
罗正南解释道:“七爷,其实普罗州的新地入口,每次也都不一样。”
李伴峰笑道:“这怎么可能,我时常进出新地,新地入口都是一样的。”
罗正南道:“七爷,那是您看的不够仔细,不光是您,一万个人里边,也未必有一个人能看出变化,
咱就说蓝杨村的新地入口,您这次走和下次走,哪怕间隔一个钟头,这里边都有变化。”
“什么变化?”李伴峰对此没有一点印象。
可这也确实不是靠印象得来的,这是罗正南拿着尺子一点一点量出来的。
“七爷,蓝杨村的新地入口有不少窝棚,您记得吧?”
李伴峰点头道:“记得,蓝杨村里,穷到没地方住的人,会去住窝棚,越靠近新地的窝棚越好找,那里抢的人少。”
“最靠近新地的窝棚,距离入口有三十二尺,一般人不敢住在这地方,会遭到异怪袭击,
有一次,我八点钟进新地,从窝棚开始,往新地入口量了一下,距离是三十二尺零六寸,
等我八点半,再进一次新地,从窝棚往入口再量一次,距离是三十一尺零三寸,距离整整短了一尺三寸。”
“差了这么多?”李伴峰想了片刻道,“老罗,是不是测量出了误差?况且你把什么地方当做新地入口?有准确的位置么?”
“当然有,”老罗道,“七爷,我道门特殊,我能真切的感知到新地和正地之间的界线,绝对不会出错,
那个窝棚待在原地不会动,但这条界线时时刻刻都在动,有时候是长短变化,有时候是左右摆动,每次测量的结果都不一样,
这里的规律我说不清,原因更说不清,但这份变化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说不清长短,说不清方向。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是不是应该称之为不可名?”
罗正南点头道:“我觉得和一些道门里所说的不可名,是一样的。”
李伴峰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罗正南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时候不该打扰李伴峰。
可不想打扰,还是打扰了,他脑壳一阵晃动,有电话打了进来。
从口袋里拿出天线,插在了头顶上,罗正南把电话接了起来。
通话结束后,罗正南对李伴峰道:“七爷,五爷送来的消息,秦田九找到了。”
李伴峰道:“还活着么?”
“眼下还活着,”罗正南神情凝重,“难说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