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沉沉地睡去,冰冷的表情因为放松而又温柔起来,他真的很不适合麻木的表情,可是他要笑时觉得还不如面瘫来得实在,年轻小小就笑得全世界都欠他可不是健康的心态。
我伸出手又停住,认真地说:“不准抓,我一只手已经骨折了,要是这只也折了我就没法做饭。”总觉得这孩子对于“饭”这个字特别执念。
刚才还在闭眼好像睡熟的人此刻睁开眼,眼光清亮。
我摸摸他的额头,又用绑着绷带的手摸自己的额头,同时感受两个人不同的温度,他在我触碰到他额头时好像很僵硬,可在下一秒又放松下去,这反应怎么那么别扭。
“恩。”我朝他咧开个大大的笑容,“烧退了不少。”
他看着我的笑时有明显的呆滞,然后我看见他瞳里的黑色慢慢染晕开,一种温度爬上冰凉的裂面,很美的表情,在我喂他食物时他就是这样,所以我脱口而问:“你饿了吗?”
他似乎呆得更彻底,然后点头,“恩。”
弄了些剩下的鱼汤喂他喝,他真正睡着了,而不是假装睡着,尽管他一直装的很像。
我并未回房睡觉,而是坐在客厅的藤摇椅上看书,留着一盏花型台灯,在静谧中与夜雨的歌声依偎。
到了凌晨,他果然又发烧,我帮他擦身,换了三盆水,弄了两个钟头才退温。
我将水倒到院子的排水沟里,看天际微白,在清凉的风中,对着满园露水伸伸懒腰。
又是晴朗一天的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