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可经不起啊.”
官员们渐渐看明白了。
高阿那肱刚来的时候,那番豪言壮语,他们还真的以为来了个能压制刘桃子的人,可对方这几次的情绪变幻,他们也是看在眼里。
什么他妈的猛将。
分明就是个怂包,虚有其表!
庙堂就派了这么一个东西来接替斛律羡??
让他来压制刘桃子??
官员们的脸色犹如死灰,对这位刺史是再也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刘桃子却看向了他们,“坐下来吧。”
官员们开始纷纷入座,高阿那肱看了看周围,坐着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干脆一咬牙,就坐在了官员们之中,靠前的位置上。
刘桃子这才看向了高阿那肱,“高刺史,发给我的冬衣,冬粮,柴炭等物,在哪里?”
“啊?”
“将军,我刚到朔州,对这里的事情还不太清楚,这些东西还没有给您送去吗?”
“送来了。”
刘桃子忽看向了面前的众人,“却被朔州的官员大族给劫走了。”
“啊??”
高阿那肱大怒,他猛地站起身来,“岂有此理!!”
“这些狗贼,连庙堂分发给边塞的物资都敢抢,当真是没有天理,将军,我这就去将他们全部收拾掉他们抢了多少,我便收走多少!”
刘桃子平静的说道:“不必劳烦。”
“我麾下将领寇流前来朔州取粮,却被朔州官员袭击,抢走了他的物资。”
“他们所抢走的东西,我已经派兵收回。”
“这些人劫掠军需,罪大恶极。”
高阿那肱抿了抿嘴,还是利索的点头,“是啊!胆大包天!罪大恶极!”
他忽又看向了刘桃子,“将军,您既然收回了被抢的东西,那又为什么没有回去,反而是待在了这里呢?”
“哦,州内有人造反,又无刺史坐镇,特意前来帮着刺史盯着他们,就等着刺史到来。”
高阿那肱一脸的感动,“多谢将军!若不是将军,只怕朔州有失,连我都要被问罪,不过,我还是想要问问,是谁谋反?”
“州长史郭元贞。”
“他派人抢劫粮食,还妄图谋反,私通伪周,被我识破。”
高阿那肱吸了一口气,牙齿有些痛。
在出发之前,还记得和士开曾拉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到了那边,可以多跟长史郭元贞亲近,还说这个人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自家人云云。
结果这个自家人还没等到自己前来,就被人砍了脑袋。
高阿那肱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言语。
刘桃子却开口说道:“将军,朔州的情况复杂,局势凶险,你初来乍到,只怕是不方便做事。”
“不如,让我来帮一帮你。”
“将军,让外头那些骑士们且先去诸戍镇协助防守,我们再商谈其余的事情,如何?”
高阿那肱沉默了下来。
他隐约察觉到了些不妥。
刘桃子如果是为了物资而来的,那他抢完了离开就是,何必留在这里专门堵住自己呢?
他甚至还进行了伪装,派遣了当地的官员去迎接自己,就是为了将自己骗进来。
此刻又要将邺城兵调走。
他是想挟持自己?
高阿那肱是个没什么才能的人,不懂得经学,作战水平也一般,就是身材高大,能纵马射箭,硬要说资历,并没有实打实的战绩或者人头来证明自己,可他也不算蠢笨,他懂得分析局势,也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他干脆也不再隐瞒,选择直接摊牌。
“将军是想要挟持我来实领朔州吗?”
官员们纷纷低头,只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话岂能这么说呢?”
刘桃子开口说道:“你还是朔州刺史,你能待在官署里,吃你的,喝你的,玩你的,我不过是派些人来帮着你做事,帮着你治理好朔州,安抚好百姓,况且,这杨忠蠢蠢欲动,今年是必有一战,我还能帮着你抵抗杨忠啊。”
“我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我如今所做,都是为了社稷。”
“你不必害怕会承担什么罪行,我只要打退了杨忠,安抚好了边塞各地就好。”
高阿那肱问道:“那庙堂那边呢?”
“庙堂距离我们很远,其实也没必要事事禀告啊况且,这州内外的事情,怎么禀告,不都是你这个刺史说了算吗?”
“还有诸位。”
刘桃子看向了其余众人,“我留下你们,是因为没找到你们的什么罪证,你们与其他人不同,算是有些良心,做过实事的,我不会挟持你们去做什么事,我会提拔你们来担任朔州各地的要员,我所要的,就只是治理好朔州,今年的冬季,朔州死人最多.明明最是富裕,却是这般下场,我以为不妥。”
“高公,你意下如何啊?”
高阿那肱不假思索的说道:“治理好朔州,那也是我前来的目的,况且,你说的也对,杨忠在一旁虎视眈眈,我岂能不管不顾呢?”
“贤侄既然要帮着我御敌治民,我岂有不从之理?!”
“就按将军所说的来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