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爱卿了。"
迎着袁世振有些错愕的眼神,案牍后的天子缓缓颔首,朝其露出了一抹略带歉意的笑容。
常言道子不言父过,寻常百姓尚且如此,遑论他是当今天子,大明之主。
就算他已是桃代李僵,与昔日的"泰昌皇帝"没有半点关系,也不好说些什么。
"草民不敢!"
闻听朱由检如此言说,本就身躯微微颤抖的袁世振更加激动,一个头磕在地上,眼眸深处竟是有晶莹在闪烁,声音也是变得哽咽起来。
他万万想不到,作为泰昌皇帝之子的朱由检,竟会对他如此态度,这哪里像传闻中的"不近人情,苛待臣工"。
"南方士绅目无法纪,横行霸道,朕早晚要拿这些人开刀。"
轻轻摆手,示意一旁的司礼监秉笔将跪在地上轻轻啜泣的袁世振搀扶而起,朱由检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脸凝重的朝着南直隶的方向说道。
袁世振整饬淮扬盐政,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便是两地的士绅豪商,其中豪商因为朝廷积压的盐引得到了解决,收益也是水涨船高,自是不可能仇视袁世振,唯有那些把持"盐引"的士绅们才会将袁世振视为眼中钉。
而东林党出身南直隶,自是与当地的士绅沆瀣一气,故而在掌权之后,便是毫不犹豫的将触碰到己身利益的袁世振排挤出官场。
这大明朝,是天下人的,是朱家皇帝的,但是这白花花的银两,却是他们自己的。
"当下时机尚不成熟,爱卿暂且委屈些。"
"先在京中户部担任个主事.."
不多时,案牍后的朱由检便是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其清冷的声音也是在袁世振的耳畔旁炸响。
听得此话,心神激荡的袁世振顾不上平复激动的情绪,下意识地便要起身谢恩,却不想朱由检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他愣在当场。
"南京户部尚书的位置,朕给爱卿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