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罪名”、“身份”,过去的级别、薪金数目,造反者已经早给公布于众了。
在菜窖里,算是找到了一个避风港,可以暂时喘喘气了。
我和杨秀玉,渐渐熟识起来。我认为此人也不坏,她的职业,说起来是骗人的,但来找的人,究系自愿。较之那些傍虎吃食,在别人的身家性命之上,谋图一点私利的人,还算高尚一些吧!有时就跟她说个话儿,另一位女同志,是过去的同事,但因为她现在是菜窖负责人,对她说话就要小心一些。因此,总是在这位同志出窖以后,我们才能畅谈。我那时已经无聊到虚无幻灭的地步,但又有时想排遣一下绝望的念头,我请这位女相士,谈谈她的生活和经历。
她说,这是她家祖传,父亲早死,她年幼未得传授,母亲给她请了一位师父,年老昏庸。不久就抗战了,她随母亲、舅舅逃到了衡阳。那时她才十三岁,母亲急于挣钱,叫她到街上去吆喝着找生意,她不愿意去。她恳求母亲,给她一元钱,在一家旅馆里租了一间房,门口贴了一张条子。整整一个上午,没来一个人,我忍着饥饿,焦急地躺在旅馆的床上。到了下午,忽然进来一位,相了一面,给了我三元大洋,从此就出了名。
然后到贵州、桂林、成都,每到一处,在报上登个广告,第二天就门庭若市,一面五元。那时兵荒马乱,多数人背井离乡,都想藉占卜,问问个人平安、家人消息,赶上这么个机会,不发财也得发财,我十八岁的时候,已经积下很多金条了。
她说:"在衡阳,我亏了没到街上去喝卖,那会大减身价,起步不好,一辈子也成不了名。你们作家,不也是这样吗?”小说网不跳字。
我只好苦笑起来。
我们的谈笑被那位女同志听到了。竟引起她的不满,夜晚回到宿舍,我问杨秀玉:
“你和孙某在菜窖里谈什么?”
“说些闲话。”杨秀玉答。
“说闲话?为什么我一进去,你们就不谈了?有什么背人的事?我看你和他,关系不正常!”
两人吵开了,事情传出,有些人又察觉到什么“新动向”。好在那时主要注意政治动向,对这类事没有深究,也许是不大相信吧:
像我们这些人,平白无辜遭到这种奇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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