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给聂十八说得不禁笑了起来。妹妹说:“姐姐这个浑小子稀里糊涂的说话有趣杀了他有点可惜。”
姐姐问:“不杀他留下来干什么?”
妹妹说:“姐姐我们不是没人用吗?留下他来伺候我们好了!”
“不知他愿不愿意。”
妹妹问聂十八:“浑小子你愿不愿跟随我们?”
“跟随你们?”
“是呀!做我们跟前的奴才我们叫你往东就不能往西叫你站就不能坐。”
聂十八说:“不行!我有事不能跟随你们。再说做你们的奴才那我不成了盗贼了?”
“是呀!以后我们教你如何用东西和怎么杀人。”
姐姐说:“妹妹你别好心了他说有事不能跟随我们。”
聂十八心想:跟你们学偷东西和杀人?给官府捉到了那不要砍头吗?就是你们杀了我我也不能跟随你们。便说:“就算我无事也不会跟随你们!”
姐姐说:“妹妹你听清楚了没有?”
妹妹说:“那我们只好杀了他!”说时又拔出剑来。
聂十八不由连退几步:“你别过来不然我会打伤你的。”
妹妹说:“好呀!听说你打伤打死了洪湖四把刀我看看你能不能打伤了我。”
聂十八说:“你千万别逼我动手我真会打伤的。”
其实你们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怎么要去做大盗呵!”
姐姐说:“妹妹听他这么说真的能打伤我们哩!”
妹妹说:“好呀!那我来试试他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聂十八见不对路不再说话了纵身就往殿外跑身形刚一落地那做姐姐的少女已出现他的面前了含笑问:“你怎么不动手干吗要跑的?”
少女身法之快不下于聂十八所碰到的黑煞神当然比麻脸虎不知高出了几倍。麻脸虎刀法虽好顶多不过是武林中的三流高手其他三把刀就更不入流所以聂十八才可以出其不意地将他们打死打伤打跑聂十八见她身法之快如鬼魅大吃一惊不再说话脚步向左一跨右掌拍击这是鬼哭神泣的第一掌法就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恐怕也闪不了但少女偏偏的闪开了。聂十八一怔第二掌拍出少女又是一闪而避开一边笑问:“浑小子掌法不错谁教会你这鬼哭神泣三掌的?”
聂十八傻了眼她怎么知道这三掌了?难道这三掌对付女子不管用?只能拍中男的?吴叔叔怎不向我说明呵?身形急忙往后翻倒就地一滚又一下跃起正要撒腿奔跑时那位提剑的少女已横在了他的而前:“你怎么跑呵?你认为你跑得了吗?”
聂十八又是掉头转身而跑年长的少女早已轻伸玉臂一下揪住了聂十八的衣颈快若电光火石将聂十八扔在了地下。跟着凌空出指嗖的一声轻响便封了聂十八的穴位令聂十八动也不能动。少女笑问:“跑呀!你怎么不跑了?”
聂十八睁大了眼:“你们想怎样?”
“浑小子你想活命的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哪两条路?”
“一条跟我们走做我们的奴仆;一条拿出一万两银子来放你回去你选哪一条?”
“你们杀了我好了我两条路都不走。”
妹妹说:“姐姐我们杀了他好了!”
姐姐点点头:“他既然愿死杀了算了!”
聂十八想不到自己没死于野兽的利爪之下却偏偏死在两个女贼的手中他感到寒光一闪眼前一黑自己仿佛掉进了黑暗深谷中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听到开门的响声睁眼一看是店小二推门进来哈腰问:“少爷你醒了?”
聂十八感到愕然怎么自己没有死么?他再四下看看自己仍睡在客栈房间的舒适床上并不是睡在什么寺庙大殿的地上不由一下坐了起来傻了眼暗想: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叫那两个少女杀死了吗?怎么又睡在客栈里了?难道昨夜所生的是一个梦不是真的?店小二又笑道:“少爷我去给你换一桶热水来让少爷洗面漱口。”说着提了桌上的茶壶出去顺手还给他掩上房门。
聂十八傻乎乎的怔了半晌看看自己的行囊仍放在床上的枕头边打开来看三百多两银子一两也没有少。他只有得出这么一个结果:昨夜的事是一场梦不是真的。他十分奇怪以往梦醒来之后大半数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最惊险的事而昨夜的梦从头到尾却记得清清楚楚所有一切仍在自己眼前展现出来。
店小二提水端茶进来说:“少爷洗把脸饮杯茶然后小人再将饭菜端来。”
聂十八问:“我那几位同伴呢?”
“少爷有两位一早转回孝感了其他四位老板也过江去看货物跑买卖了。”
聂十八一怔:“他们怎不叫我的?”
“他们见少爷睡得格外的沉叫不醒只好先走了但吩咐小人带少爷过江到雄风镖局去找人。”
“那麻烦小二哥了。”
“还有小店的一切费用和过江的船钱少爷都不必付他们都付清了。”
聂十八又是愕然:“什么?连过江的船钱他们也付了?那船也雇好了吗?”
“雇好了正泊在江边等候少爷呢。”
聂十八心想:张老板他们对自己太好了今后自己不知怎么报答他们才是。聂十八的确是一位忠厚的人忠厚得近乎傻瓜他只想到别人对他的好处而没有想到自己给了别人的多少好处。
用过早饭聂十八便收拾行装随店小二来到长江边。一到长江边聂十八不由睁大了一双惊奇的眼睛。
他怎么也想不到长江不这么的辽阔。江水连天看不见对岸就是汉水也没有这么宽呵!跟他在深山中所见到的涉水而过的山溪水筒直是不可同日而语。怪不得有人说长江是大江它真是太大了!这一次出来真是令人他大开眼界知道什么是大江什么是小河。
店小二带他登上一叶轻舟。聂十八初时还没去注意立在江岸上的船家女等到船家女解了缆绳跃上船来清脆而甜甜的声音说:“你们坐稳了要开船啦!”
聂十八一听这船家少女的声音颇为耳熟自己似乎曾经在那里听过。他不由瞧了这船家少女一眼登时更傻了眼他几乎要脱口喊出来:“是你?”
这一位船家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聂十八昨夜梦所见到的两个女子中的一个是那个提着利剑要杀自己的丫髻少女。他再望望船尾掌橹的少女更是吓呆了这位掌橹的船家女不正是那位身法如鬼魅一样的女子吗?
聂十八一时间呆若木鸡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在作梦或者自己的梦还没有醒过来?要不怎么梦中的人和眼前的人这般相似?言笑一摸一样?所不同的昨夜的两位女子黑衣黑裤腰束紫带而现在她们一身是船家女打扮手中抓的是撑竿或橹柄而不是利剑。
到底昨夜的事是梦还是真?要是真的干吗这两个女强盗不杀了自己将自己送回客栈中去?而且连银两也没有动不!这一定不是真的是梦。只有梦才离奇古怪叫人莫明其妙。世上不可能生的事才在梦里生了。要是梦眼前这两位船家女又怎么解释?
聂十八猛然想起一些老人的话来说一个人梦往往是神灵显灵事先来告诉你将有事情生难道是神灵对我显灵来告诉我今天将有不幸的事生这两位船家女会在船上抢劫、杀我?大江茫茫自己又不懂水性自己想逃也无法可逃呵!
聂十八刚想说自己不坐这只船可是船头上的那位丫髻船家少女撑竿一点江岸轻舟便像一支箭似的向江心飘去。他问店小二:“我们不坐这只船行吗?”
店小二骤然问:“少爷怎么不坐这只船的?张老板已给了她们的船钱了。”
“我我有点害怕。”
船头上的船家少女似乎感到惊讶:“你害怕什么呀?”
“我我……”聂十八怎能说出梦中的事更不能平白无辜说这船上的两个少女是女强盗吧?只好哺喃喃地说:“我我怕这只船不大稳。”
丫髻少女睁大眼睛问:“我们这只船怎么不稳了?”
船尾摇橹的少女问:“妹妹那位小哥客人说什么的?”
“姐姐他说我们的船不稳哩!”
“妹妹你问问他我们这条船才刚打造一年大风大浪中也闯过来有哪一点不稳了?你再看看他他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
船头少女问聂十八:“喂!我姐姐的话你听见了没有?我们的船哪一点不稳的?”
聂十八吱咯了半晌船头少女又追着他问:“说呀!你怎么不说话了?”
“它它它不会翻吧?”
聂十八的话一落店小二慌忙说:“少爷行船走水你千万别说出这样的话来!”
船头丫髻少女叫起来:“好呀!你敢诅咒我们的船翻了你到底是何居心?”
聂十八又感到自己说错话了慌忙说:“不不!我没有什么居心。”
“那你干吗说我们的船翻了?”
“我我我只是担心……”
“你什么不担心却担心起这个来。好!我告诉你你不坐也坐了不坐也不行因为我们没法将银子退回给你。”
“我我我不要你们退银子。”
“你要我们摇你回汉口?”
“这行不行?”
“不行!”
聂十八一怔:“怎么不行?”
“我们这一摇你回汉口今后我和姐姐还能在这江面上摇船撑渡找吃的吗?”
船尾上的少女也说话:“妹妹别跟他多说船我们是怎么也不能摇回汉口的就算船在江面上翻了那是他存心诅咒的结果要是没翻到了武昌我们找人和他评理去问问他干吗欺负我们两个弱女子存心想毁我们的名誉令我们不能在这一带江面谋生。”
“姐姐我们找人评理还不算最好拉他去见知府大人告他欺负我们姐妹两人。”
这才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聂十八不小心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竟闹出这样的大事来他吓得脸也黄了慌忙打揖说:“请两位姑娘别生气是我说错了话我给你们赔礼坐你们的船就是。”
船头少女生气说:“哼!你这么赔礼就算了吗?”
“那那那你们要我怎样?”
“去见官呀!”
“不不!你们千万别拉我去见官我愿意多赔几两银子给你们。”
“你以为你有了儿个臭钱就什么都买到了吗?我们姐妹两人的名声能用钱买到吗?”
“这这这我给你们下跪赔礼好不好?”
“这个我们可不敢当。”
船尾的少女又说话:“妹妹你感到这位小哥奇不奇怪?”
“姐姐他有什么奇怪了?”
“他干吗这么怕去见官?”
“姐姐莫不是他作了什么亏心事了?”
“不错!他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才怕见官的害怕当官的一审问起来就将他的旧事挖了出来。”
“姐姐他总不会去抢劫、杀人吧?”
“妹妹这很难说。”
聂十八着急了:“喂!你们两个怎么这般胡说八道的?我几时抢劫了?”
船头的少女问:“那杀人呢?你也没杀过?”
“我我没有。”
“哦?那洪湖的四把刀是谁打死打伤的了?”
“你你你们怎么知道了?”
“那么说你是承认杀死过人啦!”
聂十八一下子呆住了他想不到事情越扯越大弄得不可收拾。他本来是因为昨夜的梦疑心船家女是谋财害命的女强盗谁知事情一扯起弄得自己倒成了杀人囚犯了。真的拉自己去见官一进衙门这事说得清楚吗?再说自己行囊中有三百多两银子知府大老爷要是问这三百多两银子是怎么来的那连吴叔叔也扯上了?不行!自己说什么也不能随他们去见官。
船家女又问:“喂你干吗不说话了?”
店小二慌忙打圆场说:“两位姑娘请息怒聂少爷不会说话请两位宽怒原谅。再说聂少爷打死打伤洪湖四把刀那是聂少爷为了救人才做的。再说官府不是也在出榜通缉洪浙四把刀么?聂少爷打死了他们不正是为百姓除害?就是去见官恐怕不但无罪。反而会有功哩!”
聂十八也说:“其实我也不想伤害他们但他们要杀我我不能不还手。”
船头的少女问船尾的少女:“姐姐那我们还拉不拉他去见官?”
“妹妹那就算了吧既然他为一带有姓除了害我们不告他了。”
聂十八放下心来对两位船家女作揖说:“多谢两位姑娘。”
船头少女仍不放过聂十八问:“那你还说不说这船会翻?”
“不说了!姑娘的船非常的平稳更不会翻船。”
“要是翻了船怎么办?”
聂十八愕然:“不会吧?它怎么会翻呢?姑娘不是说这船才刚造了一年么?”
“我们的船当然是才造了一年啦!我是问长江上的风浪这么大翻了怎么办?”
“那那我求姑娘小心驾船好了。”
“哎!我是问你翻了船怎样你会不会怨我们?”
聂十八又怔住了:“那那那我也不会怨你们要怨怨我自己是我的命不好还连累了两个姑娘呢。”
两位船家女惊奇地看了聂十八一下一个问:“你说的是不是心里话?”
“我是说心理话不敢欺骗姑娘要是我说假话不得好死。”
船头上的少女叫起来:“嗨!谁要你誓了?你放心好了别说这船是去武昌就是上走江陵下去南京也翻不了。”
店小二也说:“是呀小人也听人说长江穆家姑娘驾船如梭航行如飞号称长江水中二仙子怎会翻船的?”
船头上的少女笑起来:“小二哥你不是当面骂我们吧?”
店小二忙说:“小人怎敢放肆?小人的确是听人这么说的。”
“你别去听人胡说八道。”
聂十八这时才知道这两位辞锋厉害、招惹不得的姑娘姓穆看她们一颦一笑以及举止言谈莫不酷似自己昨夜梦里的两位女强盗心里实在暗暗惊奇。试想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两位女子怎么会梦梦到她们的?他有点怀疑昨夜的梦不是梦是真的。可是要是真的怎么自己醒来又躺在客栈里?身边的财物一点也不少?这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聂十八又听到店小二在问两位姑娘:“小人有一段日子不见姑娘在江边上不知姑娘去了哪里?”
船尾的穆大姑娘说:“哦有人雇了我们这只船去洪湖接四位客人可是却害得我两姐妹白跑了一趟。”
“怎么白跑了一趟的?”
“我们到时那四个水客已走了我们不白跑了吗?昨夜里刚一回来就碰上张老板包我们的船过江说是专门搭什么聂少侠去武昌的。”
“怪不得小人有一段日子不见姑娘了。”
聂十八听他们说话似乎店小二对这两位船家女子非常熟悉显然这两位姑娘不是梦里所见的武功极高的女贼了。而且她们还是一向在长江驾船为生看来梦中的事信不得要不是店小二帮自己说话几乎惹出天大的麻烦来。
船尾上的姑娘这时说:“妹妹你别在船头了过来帮帮手要横过江心啦!”
“好的姐姐。”
船头的少女像一只飞蝶似的从轻舟边窄窄的船舷上掠过直扑船尾聂十八看到又傻了眼在这大江上轻舟摇晃不定她居然轻快地掠过船舷而不怕危险单是掠过船舷的这份胆色聂十八就不敢也没这种胆色。聂十八坐在船舱里还紧紧抓着船沿害怕自己坐不稳跌倒了当然更害怕翻到了大江里去。
穆家姐妹在船尾上双双摇橹一边轻笑低语叽叽呱呱有些话似乎在议论自己江风吹动着她们的云鬓、衣裙仿如长江中的两位仙子驾着仙舟在长江上飞航令人见了都欣羡不已。
聂十八见了不由轻问店小二:“她们一向在长江上驾船为生么?”
“是!她们经常上走江陵下行九江、南京等地搭客送货从来没出过事。”
“你跟她们很熟?”
“不不!小人跟她们不大熟。不过她们经常将一些客人送到我们小店投宿有时还在我小店用饭所以认识反而张老板和她们相熟得多。张老板经常请她们的船进些货物去江陵、南京等地。”
“江陵南京远不远?”聂十八是深山中的猎子根本不知道江陵、南京是什么地方也不知在哪里他以为也像从汉口去武昌一样就是远也远不了多少。
店小二说:“远远多了就是顺风顺水也要一头半个多月。”
聂十八愕然:“这么远?单她们两个女子在路上不危险么?”
“少爷你别为她们担心。当然走遥远水路还有穆老爹和她们在一起一共三人。何况她们行船走水的功夫极好就是有水贼想抢劫她们她们驾船如飞水贼也追不上。真的挡不了她们还可潜水逃生甚至将水贼的船也弄翻了。所以一般的水贼一见是穆家的船都不敢动她们。何况水贼们只是为了劫财越货对船家的人一般是不杀害的。不然他们就是自断财路。”
“她们的水上功力很好么?”
“好好极了她们潜水可横渡长江所以又有人称穆家三父女为长江三蛟。”
“那那穆老爹怎么不见?”
“哦一般搭人过江穆老爹是不出面有他两个女儿就够了穆老爹在另一只大船上。”
“他们还有一条大船?”
“有呵!要不他们怎么揩客送贷走远水路呢?这一条轻舟只不过是横渡长江而已平日里只挂在大船边作为上下岸之用。”
聂十八一下心动问:“小二哥那她们去不去长沙、郴州的?”
“我不大清楚得问问她们。少爷你要去长沙、郴州等地么?”
聂十八点点头:“不知她们愿不愿去要多少银两?”
“少爷小人同你问问她们怎样?”
“那麻烦小二哥了。”
“嗨!你麻烦小二哥干吗?你不能直接问我们么?”不知几时穆家的小姑娘已出现在他们面前含笑而问。
聂十八愕然问:“我们的话你听到了?”
“我们耳朵不聋干吗听不到?”
“那那姑娘愿不愿送我去长沙、郴州?”
“送?我干吗要送你?”
“姑娘不愿去就算了。”
“谁说我们不愿去了?”
“姑娘刚才不是说不愿去吗?”
“你是叫我们送你呀!我们和你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干吗要白白送你去?但你愿出钱雇着我们那是另一回事。”
“姑娘请原谅我不会说话我的意思也是想雇请你们的。”
“好呀!那你出得起多少银两雇我们?”
“不知姑娘要多少银两?”
“没有一百五十两不去!”
“要那么多?”聂十八睁大了眼睛。
“哎!这还是少的呢!你想想看我一家三口用大船小船送你去一来一往没有两个多月办不到我一家吃的用的不要银子?到了险摊我们还要雇人拉纤不要银子人家会自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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