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东林党人,朝中那些引以为自己人的大臣自然乐于推荐。
不过我还是不打算将他选进内阁来,刘宗周是一个人才,可惜太好名了,总喜欢标新立异的上折子,偏又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只要一言不合,就要辞职归家。从万历年间起他已经弄了好几回了,每次都做不长久就挂印而去。到了我崇祯朝还是如此,上个月接到辽东败报,刘宗周第二天就上了折子,只见上边写着:
陛下励精求治,宵旰靡宁。然程效太急,不免见小利而近功,何以致唐、虞之治?夫今日所汲汲于近功者,非兵事乎?诚以屯守为上策,简卒节饷,修刑政而威信布之,需以岁月,未有不望风束甲者,而陛下方锐意中兴,刻期出塞。当此三空四尽之秋,竭天下之力以奉饥军而军愈骄,聚天下之军以博一战而战无日,此计之左也。
…………
且陛下所擘画,动出诸臣意表,不免有自用之心。臣下救过不给,谗谄者因而间之,猜忌之端遂从此起。夫恃一人之聪明,而使臣下不得尽其忠,则耳目有时壅;凭一人之英断,而使诸大夫国人不得衷其是,则意见有时移。方且为内降,为留中,何以追喜起之盛乎?数十年来,以门户杀天下几许正人,犹蔓延不已。陛下欲折君子以平小人之气,用小人以成君子之公,前日之覆辙将复见于天下也。
陛下求治之心,操之太急。酝酿而为功利,功利不已,转为刑名;刑名不已,流为猜忌;猜忌不已,积为壅蔽。正人心之危,所潜滋暗长而不自知者。诚能建中立极,默正此心,使心之所,悉皆仁义之良,仁以育天下,义以正万民,自朝廷达于四海,莫非仁义之化,陛下已一旦跻于尧、舜矣。
……
总之他奏折里把我这几年的所作所为都批了个遍,最后还说了些空言大话让我去做。刘宗周是当世的大儒,说的话自然是堂而皇之,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现在都还没有想到怎么批复回他。以他这样的性格做辅臣,恐怕以后跟他有得争了。还是不取的好!
何如宠也不错,不过吏部既然升了成基命了,就只好把他放一放。至于其他的各部尚书还是暂不调动,郑以伟我是领教过了,不提也罢。那么这个名单里就只还剩下郑三俊,对于这个人我倒没有特别留心,总的来说还不错,把南京打理得井井有条,调来京城也是可以的,不过南京缺了郑三俊之后又会怎么样呢?陈文一在扬州也呆了些时日了,该给他找点事情做才行。
写完旨意已是大半夜了,现在去坤宁宫好像不合适,还是自个在乾清宫睡吧。我打了个哈欠,想到诏书上的内容心里不禁有一丝得意,明天这些臣子肯定会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我让方正华宣旨内阁人选。
“以韩鑛为内阁辅,钱龙锡为次辅,英国公张惟贤为文渊阁大学士理兵政,原吏部侍郎成基命为东阁大学士理吏部事,原南京户部尚书郑三俊为东阁大学士理刑部事。李标升尚书职,余者依次递补,刘宗周调吏部右侍郎,高宏图为工部右侍郎,王应熊为礼部右侍郎。南京所空职位,由原南京刑部尚书沈缜改南京户部尚书,南京礼部尚书钱兼益兼吏部主事,南京刑部暂不设尚书职,擢陈文一领南京刑部郎中摄本堂部事。钦此!”
果然,下面跪着的大臣无不抬头四望,从对方的眼中感觉到的都是惊讶。谢恩起来后,各大臣虽心里有万般疑窦,此时却无法想问。已是内阁辅的韩鑛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出来启奏。
崇祯朝决策核心第一次的变动忽如期来,又瞬间拉下了帷幕。
我在坤宁宫逗炜儿的时候,想起大臣们惊讶的样子,仍旧觉得好笑。三周岁的炜儿已经可以说些日常话语,看着他奶声奶气的说“恭请父皇圣安”,我忍不住把他抱起来狂吻一番。
“这话是谁教的?”
炜儿滴溜滴溜的大眼睛望着婉琴,很是自豪的说:“是母后教的,儿臣还会背唐诗。”
“哦,那我们的炜儿厉害了!”
皇后笑着道:“那还不背给你父皇听听?”
炜儿张口就背道: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看他背得这么顺溜,不知教了多少次才有这么熟练,我爱抚的摸着他的头道:“嗯,皇儿真是聪明。”
“父皇!”
“怎么了?”
“母后说,有个弟弟要跟我玩了,怎么没见到?”炜儿天真的问道。
我听了不由一愣,转眼望向正在绣肚兜的婉琴,问道:“皇后,又有了嘛?”婉琴虽早为人妻母,竟还十分害羞,脸通红通红的,她垂头低声道:“上月的癸水没来,臣妾让太医探了脉,说是有了。还没来得及向皇上
第一百零五章 非我族类-->>(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